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人啊,活着时受了再多的苦,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个法子来宽慰自己。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
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
只要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在乎什么福分了。
我不想活成张古老那样,年纪轻轻就看透了生活,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活。
家珍一直扑到天黑,我怕夜露伤着她,硬把她背到身后。
家珍让我再背她到村口去看看,我背着她走到村口,坐在那条石凳上。
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这辈子想起来也是很快就过来了,过得平平常常,我爹指望我光耀祖宗,他算是看错人了,我啊,就是这样的命。
年轻时靠着祖上留下的钱风光了一阵子,往后就越过越落魄了,这样反倒好,看看我身边的人,龙二和春生,他们也只是风光了一阵子,到头来命都丢了。
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
凤霞、有庆、家珍、二喜、苦根,我的亲人,他们先后离开了我,他们的死讯,就像一次次我被命运重重的一拳打倒在地。
可我还是活着,尽管捶着胸顿着足地哀号着。
我知道他不会和我拼命了,可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脖子,脑袋掉不下来,倒是疼得死去活来。
检验一个人的标准,就是看他把时间放在了哪儿。
别自欺欺人;当生命走到尽头,只有时间不会撒谎。
一个人命再大,要是自己想死,那就怎么也活不了。
做人不能忘记四条,话不要说错,床不要睡错,门槛不要踏错,口袋不要摸错。
人要是累得整天没力气,就不会去乱想了。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老人和牛渐渐远去,我听到老人粗哑的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他的歌声在空旷的傍晚像风一样飘扬,老人唱道: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生活和就是一枚分币的两面,它们之间轻微的分界在于方向的不同。
人要是活得高兴,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我太想家了,一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和娘和家珍和我一双儿女团聚,心就砰砰地跳。
后来我就想开了,觉得也用不着自己吓唬自己,这都是命。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想我的后半截该会越来越好了。
我这么对自己说,可别让老天爷听到了,听了就不会答应我了,他们只想早早收我回去。
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 ,像我这样,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可寿命长,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
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
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不用盼着收尸的人,村里肯定会有人来埋我的,要不我人一臭,那气味谁也受不了。
我不会让别人白白埋我的,我在枕头底下压了十元钱,这十元钱我饿死也不会去动它的,村里人都知道这十元钱是给替我收尸的那个人,他们也都知道我死后是要和家珍他们埋在一起的。
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有庆是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
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我和家珍、凤霞、有庆在一起生活时,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可随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如今的我只剩下一头老牛陪伴。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因为我经历过那些美好的瞬间,那些回忆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
家珍是好女人,我这辈子能娶上这么一个贤惠的女人,是我前世做狗吠叫了一辈子换来的。
我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