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当。
我渐渐能意会到,深刻并不等于接近事实。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说谎和沉默可以说是现在人类社会里日渐蔓延的两大罪恶。
事实上,我们经常说谎,动不动就沉默不语。
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
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成熟后却迷恋平庸,在我们寻找,伤害,背离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情,这是一种勇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所谓成长恰恰就是这么回事,就是人们同孤独抗争、受伤、失落、失去,却又要活下去。
或许我的心包有一层硬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
所以我才不能对人一往情深。
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
世界是隐喻,墙是假设。
我们的正常之处,就在于自己懂得自己的不正常。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
人生来便注定会失去一切,消失,完全的消失于虚无,从入口进来,从出口出去。
这个过程如果是漫长的,谁又不渴望温暖的度过呢?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违背意志的东西必然带来痛苦,这是肉体的规律,灵魂则相反。
我固然不能原谅你,但也不想成为不原谅你的人。
某种情况下,命运这东西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
你变换脚步力图避开它,不料沙尘暴就像配合你似的同样变换脚步。
你再次变换脚步,沙尘暴也变换脚步——如此无数次周而复始,恰如黎明前同死神一起跳的不吉利的舞。
这是因为,沙尘暴不是来自远处什么地方的两不相关的什么。
就是说,那家伙是你本身,是你本身中的什么。
所以你能做的,不外乎乖乖地径直跨入那片沙尘暴之中,紧紧捂住眼睛耳朵以免沙尘进入,一步一步从中穿过。
那里面大概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方向,有时甚至没有时间,唯有碎骨一样细细白白的沙尘在高空盘旋——就想象那样的沙尘暴。
我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没有哪个人能够入内,也尽量不放自己出去。
我们的人生有个至此再后退不得的临界点,另外虽然情况十分少见,但至此再前进不得的点也是有的。
那个点到来的时候,好也罢坏也罢,我们都只能默默接受。
我们便是这样活着。
人生在世,无论爱上什么,终究不过是一瞬间的幻觉罢了。
我不愿意别人来管我的事,但我也想不到如何不让别人来管。
我总觉得自己要管自己才好。
我这人,无论对什么,都务必形诸文字,否则就无法弄得水落石出。
事物必须兼具入口与出口。
入口畅通无阻,出口堵塞时,事物便在内部膨胀,不久即自行爆炸。
一旦死去,就再也不会失去什么了,这就是死亡的起点。
我追求的、我所追求的强壮不是一争胜负的强壮。
我不希求用于反击外力的墙壁。
我希求的是接受外力、忍耐外力的强壮,是能够静静地忍受不公平不走运不理解误解和悲伤等种种情况的强壮。
我在黑暗中倾听风声。
那风声仿佛自有其固定形态,沿着黑暗的走廊穿堂而过。
我身上有一个叫什么的东西死掉了。
至于叫什么,我却无从记起。
不管怎样,反正死掉了,如被抽去芯子的向日葵空壳。
我闭上眼睛,竖起耳朵,试图听清风的形状。
然而即使侧耳倾听,能听到的也只是极微弱的水流声。
我们的人生,根本没必要那么紧张兮兮的嘛! 我在风景中,风景在我眼中。